第九十七章一个努力向前跑，一个转身张开手
第九十七章一个努力向前跑，一个转身张开手
讲台上站着一个女老师，盘着一丝不苟的发，慢条斯理的打开牛皮纸袋，把里面的一沓卷子拿了出来，几张几张的清点着，不一会儿就分成了四摞，前门大喇喇的敞开着，另一个留着短发的女老师抱臂靠在门上，细细的打量着坐在教室的每一个同学。
半晌，预备铃声响了起来，盘着头发的女老师走了下来，把卷子分发给每组第一排的同学，紧接着短发女老师开始一个一个分发条形码。
廖南转了转笔，瞥了一眼黑板正上方的时钟：8:23。
还剩七分钟就要开始正式考试，短发女老师已经快要走到他这里了。
廖南伸出左手，老师顺势把条形码贴在他的手背上，还调侃了一句：“皮肤真好。”
身后的同学发出短促的一声憋笑，被老师瞪了一眼后又安静了。
廖南脸红了一会儿，很快又恢复淡定，贴好条形码以后便托腮看着卷子，脑子里飞快的分析着知识点。
先是简单的集合，随后三角函数，随机抽样……都是些很基础的题，没有什么难点。
顺着选择题看下去，正当廖南看到填空题的第一小题时，考试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刚刚构建好的思路。
廖南把卷子翻过去，按照之前得出的答案，在答题卡上挨个填涂。
这份卷子并没有达到想象中的难度，甚至连他平时做的题的难度都达不到。
廖南轻轻蹙了蹙眉，他觉得卷子简单，那么其他人肯定也发现卷子做起来比以往要轻松许多。
如何在一众高分中脱颖而出，从而获得跳级的资格？廖南毫不费劲就能得出一个答案，那就是成为年级第一。
一中不主张跳级，能跳级的都是些天之骄子——可以和第二名拉出巨大分差的传奇人物，但偏偏很少有第一名可以和第二名拉出巨大的差距，这就说明第一名并没有绝对的优势——足以支撑起跳级的优势。
如果卷子难度系数很大，廖南还有把握达成优势，可是这次卷子比想象中的要容易许多，考出高分的想必不在少数，那就只有细节取胜了。
廖南有些头疼。
细节取胜有两个必要元素，一是要稳，二是要检查。
可是这偏偏不是他所擅长的，如果让顾言来做，想必考出满分答卷也不在话下吧。
手心开始微微汗湿，廖南感到有些压力。
他想和顾言并肩齐行，而不是看着他渐行渐远。
笔尖微动，又落下一个答案。
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不擅长，那就逼着自己擅长，花很多时间去看题，去构思，去下笔，去检查卷子……考出一个远远拉开第二名的成绩，然后追上顾言，这才是当务之急。
安静的教室里，笔尖摩擦着纸张的细微声音被无限放大，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啼，携着细碎的阳光一同落在桌面上，落在雪白的试卷上，前门没有关，远远处传来一个男老师的咳嗽声，传过安静的走廊，轻轻漾在考场的半空中。
————
做出这个决定并非心血来潮。顾言盯着雪白的卷面，手中握着的中性笔连笔帽都没有打开。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教室里沙沙的写字声不绝于耳，而他的试卷还是一片空白。
偶尔有老师从身边绕过，一丝声响都没发出，顾言没在意，尽管他知道老师看到了他雪白的卷面，尽管他能感受到老师的欲言又止。
可是他不想走的太快，把失去记忆的小Omega远远抛在身后。
这段时间廖南很辛苦，也很累，每天做的卷子数量他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甚至有点不真实感。
从不听课不写卷子直接跨越到好好学习……这中间的差距难道是一个失忆就可以填补的吗？
当然不是。
廖南还是那个廖南，他做出改变的契机不仅仅是失忆，更多的大概就是怕被抛下吧。
若是按部就班的来，他高三的时候廖南才高二，他上大一了，廖南还在为高考做准备。
他们的目标都是国内顶尖学府，和现在处在的省份根本不一致，到时候面临的不仅仅是隔着一个年级，更是隔着一个省份。
高考故意考砸，读高四？根本上还是没有解决，还是隔着一个年级，况且他有预感，他的目标大学很大几率会在高三给他直升名额，直接去读大学，那结果还是一样。
不考目标大学，转而考本省的大学？那廖南呢？廖南肯定要和他考一所大学，短时间可能会感到满足，会觉得这样很浪漫，但是等到他们成熟了呢？这么做并不划算，到头来不过是徒留遗憾。
他要为廖南负责，尽管他们只是个还未成年的孩子。
该懂的道理都懂，却很少有人能保持理性的做出最优的选择，表面看上去有很多种路径选择，实际上呢？几乎所有的路都在尽头被牢牢封死，只有一条弯曲陡峭的小路指向终点，他们没有选择。
顾言眨了眨眼，弓起身子趴在桌子上休息，他并不后悔这么做，甚至在潜意识里，他还隐隐有些新奇。
从没交过白卷的万年第一如今尝试完成人生中第一份白卷——听起来还有点意思。
窗外的阳光洒在教室里，廖南所在考场的教学楼正好对着他这里，中间隔着的距离较远，他什么都看不到。
但他能想象出来，小Omega抿着唇，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的样子。
跳级的难度可比留级要难多了，一中的跳级条件不仅是要考上年级第一，还要和第二名拉开巨大差值，一百分左右才行。
廖南那个性子决定了他没法细细检查，出点小错误在所难免，这届的卷子不会那么难，想拉开一百分基本上是不可能事件。
而重读一年高二，所需要的条件就比较容易了，达到学校要求的留级线即可。
如果不出意外，他留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顾言闭上了眼，感受着耳边细微的答题声。
这场期末考试——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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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台上站着一个女老师，盘着一丝不苟的发，慢条斯理的打开牛皮纸袋，把里面的一沓卷子拿了出来，几张几张的清点着，不一会儿就分成了四摞，前门大喇喇的敞开着，另一个留着短发的女老师抱臂靠在门上，细细的打量着坐在教室的每一个同学。
半晌，预备铃声响了起来，盘着头发的女老师走了下来，把卷子分发给每组第一排的同学，紧接着短发女老师开始一个一个分发条形码。
廖南转了转笔，瞥了一眼黑板正上方的时钟：8:23。
还剩七分钟就要开始正式考试，短发女老师已经快要走到他这里了。
廖南伸出左手，老师顺势把条形码贴在他的手背上，还调侃了一句：“皮肤真好。”
身后的同学发出短促的一声憋笑，被老师瞪了一眼后又安静了。
廖南脸红了一会儿，很快又恢复淡定，贴好条形码以后便托腮看着卷子，脑子里飞快的分析着知识点。
先是简单的集合，随后三角函数，随机抽样……都是些很基础的题，没有什么难点。
顺着选择题看下去，正当廖南看到填空题的第一小题时，考试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刚刚构建好的思路。
廖南把卷子翻过去，按照之前得出的答案，在答题卡上挨个填涂。
这份卷子并没有达到想象中的难度，甚至连他平时做的题的难度都达不到。
廖南轻轻蹙了蹙眉，他觉得卷子简单，那么其他人肯定也发现卷子做起来比以往要轻松许多。
如何在一众高分中脱颖而出，从而获得跳级的资格？廖南毫不费劲就能得出一个答案，那就是成为年级第一。
一中不主张跳级，能跳级的都是些天之骄子——可以和第二名拉出巨大分差的传奇人物，但偏偏很少有第一名可以和第二名拉出巨大的差距，这就说明第一名并没有绝对的优势——足以支撑起跳级的优势。
如果卷子难度系数很大，廖南还有把握达成优势，可是这次卷子比想象中的要容易许多，考出高分的想必不在少数，那就只有细节取胜了。
廖南有些头疼。
细节取胜有两个必要元素，一是要稳，二是要检查。
可是这偏偏不是他所擅长的，如果让顾言来做，想必考出满分答卷也不在话下吧。
手心开始微微汗湿，廖南感到有些压力。
他想和顾言并肩齐行，而不是看着他渐行渐远。
笔尖微动，又落下一个答案。
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不擅长，那就逼着自己擅长，花很多时间去看题，去构思，去下笔，去检查卷子……考出一个远远拉开第二名的成绩，然后追上顾言，这才是当务之急。
安静的教室里，笔尖摩擦着纸张的细微声音被无限放大，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啼，携着细碎的阳光一同落在桌面上，落在雪白的试卷上，前门没有关，远远处传来一个男老师的咳嗽声，传过安静的走廊，轻轻漾在考场的半空中。
————
做出这个决定并非心血来潮。顾言盯着雪白的卷面，手中握着的中性笔连笔帽都没有打开。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教室里沙沙的写字声不绝于耳，而他的试卷还是一片空白。
偶尔有老师从身边绕过，一丝声响都没发出，顾言没在意，尽管他知道老师看到了他雪白的卷面，尽管他能感受到老师的欲言又止。
可是他不想走的太快，把失去记忆的小Omega远远抛在身后。
这段时间廖南很辛苦，也很累，每天做的卷子数量他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甚至有点不真实感。
从不听课不写卷子直接跨越到好好学习……这中间的差距难道是一个失忆就可以填补的吗？
当然不是。
廖南还是那个廖南，他做出改变的契机不仅仅是失忆，更多的大概就是怕被抛下吧。
若是按部就班的来，他高三的时候廖南才高二，他上大一了，廖南还在为高考做准备。
他们的目标都是国内顶尖学府，和现在处在的省份根本不一致，到时候面临的不仅仅是隔着一个年级，更是隔着一个省份。
高考故意考砸，读高四？根本上还是没有解决，还是隔着一个年级，况且他有预感，他的目标大学很大几率会在高三给他直升名额，直接去读大学，那结果还是一样。
不考目标大学，转而考本省的大学？那廖南呢？廖南肯定要和他考一所大学，短时间可能会感到满足，会觉得这样很浪漫，但是等到他们成熟了呢？这么做并不划算，到头来不过是徒留遗憾。
他要为廖南负责，尽管他们只是个还未成年的孩子。
该懂的道理都懂，却很少有人能保持理性的做出最优的选择，表面看上去有很多种路径选择，实际上呢？几乎所有的路都在尽头被牢牢封死，只有一条弯曲陡峭的小路指向终点，他们没有选择。
顾言眨了眨眼，弓起身子趴在桌子上休息，他并不后悔这么做，甚至在潜意识里，他还隐隐有些新奇。
从没交过白卷的万年第一如今尝试完成人生中第一份白卷——听起来还有点意思。
窗外的阳光洒在教室里，廖南所在考场的教学楼正好对着他这里，中间隔着的距离较远，他什么都看不到。
但他能想象出来，小Omega抿着唇，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的样子。
跳级的难度可比留级要难多了，一中的跳级条件不仅是要考上年级第一，还要和第二名拉开巨大差值，一百分左右才行。
廖南那个性子决定了他没法细细检查，出点小错误在所难免，这届的卷子不会那么难，想拉开一百分基本上是不可能事件。
而重读一年高二，所需要的条件就比较容易了，达到学校要求的留级线即可。
如果不出意外，他留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顾言闭上了眼，感受着耳边细微的答题声。
这场期末考试——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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