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世代相栖
第二天上午，史东亮终于和“鹏洋”签订了那批医用防护服的购销合同。几乎没有经过正式的合同谈判，只需将“鹏洋”原来那份旧合同翻录过来，再打印上史东亮这边生产企业的名称便办妥了，产品价格朱忆婷也没有多加比照，就按史东亮拿出来的价格表填。朱忆婷还答应第二天就把预付款汇到服装厂的银行帐号上。双方在合同文本上盖上公章，签上业务代表的名字后，史东亮将这个喜讯告诉了服装厂的厂长。厂长虽然不知内情，但看到史东亮这么快就将事情办成了，便万分兴奋对他说，你出来一趟不容易，厂里现在事情也不多，有兴致你就在厦门多玩几天吧，那里可是全国有名的风景胜地，你的所有花费回来后厂里全给你一次性报销。
史东亮有了朱忆婷的作伴后，早已将道明的人和事忘得一干二净。她们先去了鼓浪屿。这里河岸曲折逶迤，岩石起伏有致，礁石、峭壁、突峰相映成趣，各式建筑错落点辍，群群海鸥腾飞，组成一幅美伦美奂的海岛画卷。岛上的居民酷爱音乐，人们漫步在幽静的道路上，从洋楼绿荫中传来悠扬的琴声。也有那些不知名的南国花木，从宁静的小院里探出头来，荡漾着迷人的笑意和淡淡地花香。
朱忆婷这天着了一身的淑女妆扮，蓝色丝巾，绛紫衣裙，万千仪态中处处洋溢着女人的温情。两人行走在绿枝花丛之间，自然吸引了旁人好多探询的目光。他们也似全然忘却了各自沉重的心思，在窃窃私语和眉目传情之间，将如火的情怀尽情挥洒，将灿烂的记忆重新拾起，将醉心的笑容抹平伤痕。如同这岛上翩翩起舞赏山悦水的白鹭，陶醉在这藤蔓攀援花影绰约之中，世代相栖不肯远行。就在这一颦一笑怜爱倍增之间，两人的手很快便拉到了一起，没有一丝一毫的顾虑和羞怯，是那样的理所应当情景交融。他们都想说出来的一句话是――我们终于长大了！
鼓浪屿的景致，很多是以“园”来命名的。或是以园饰海，以海托园，如菽庄花园；或古今结合，借古立意，如纪念郑成功和人民医学家林巧稚的“皓月园”、“毓园”；或是科技领先，动静结合，如“琴园”。各自特色鲜明，又不失和谐。在他们每一个足迹所踏之处，一边是兴高采烈为景所动的欢娱和笑靥，一边却是默然无语时在各自心底升涌起来的担心和害怕。虽然他们都想让笑容和欢呼去冲散它，让这美若天宫的胜景的去驱赶它，可它的根底和基石却是牢固的。时空旋转的力量，已经将开始和过程都造化得这样多戕和残酷，而结尾却是谁都不敢认真细想的。她们就如同这鼓浪屿岛上人工砌就的各式雕塑，外表涂了颜料和刻意的装饰，有不同深刻的内涵，是细密、盈实、多彩和充满暇想的，而里面却是水泥砂石的混合物，是镂空、灰白、凌乱和毫无生机的。
她们在这个海岛上整整逛了一天之后，终于觉察到了身心的劳累。晚餐是在一个烛光闪烁音乐飘摇的咖啡店里吃的，她们点了牛排和各式面包，也有粽子和莲粥，两人在如梦迷离的灯影里，互相注视着对方，继续聊着逝水一般的往事，直到一点一滴一针一线，都如同桌上即将熄灭的蜡烛，全然耗尽。
接下来的两天，朱忆婷又陪着他去了万石山景区和白鹭州公园。“感情”这个东西，虽然看起来是那样的神秘和不可多得，可说白了，它就怕一个字――磨。它就如同儿时用脚踢的那只毽子，初开始时你怎么认真玩转都会掉在地上，但时间一久，它就会如影随形顺畅自如，缠着你不放了。
到了第四天的晚上，两人再在大街上漫步时，就已共同发现了一个真理――谁也离不开谁了。而离别从来便是伤怀的。虽然她们工作的地点都在一个城市，可朱忆婷因为公务还需要在厦门多停留几天，史东亮却要先回道明了。
朱忆婷说：“我一回去就会打电话给你，我们可以互相到对方工厂参观一下。”
史东亮不敢邀请朱忆婷去他的厂里，虽然从“公务考察”的角度来看是合情合理的，但他还是怕传到云菲的耳朵里去。他只是说：“我们这样的小工厂没什么好看的，那笔防护服在生产时我也一定会抓好质量，这点你放心好了。你每天这样忙，到时还是我主动找你吧。”
朱忆婷侧脸微笑着说：“道明那样一个巴掌大的地方，还愁我找你不着？只要你莫故意躲着就行。”
史东亮听后心里一惊，竟真有几份做贼心虚的感觉，忙接过她的话头说：“朱总可是财神爷，恭迎还来不及呢，谁敢躲啊？”
他们随着人群的涌动，走着走着就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广场，电视台正在录制国内一知名男影视演员的独家专访节目。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中学生正互相推挤着，盼星星盼月亮，欲一睹偶像风采。朱忆婷说：“走，进去看看吧，他也是我的偶像呢。”
史东亮没料到她混在商圈里，竟也有偶像，便说：“不要去了，他有什么好崇拜的？他们这一班人还不是靠一张抹了奶油的俏脸孔来吸引女人？你是从商的，要崇拜你也崇拜一个李嘉诚、比尔.盖茨什么的。”
朱忆婷抑头对他笑了一下，轻声回答说：“崇拜奶油脸孔怎么了？女人的要求其实都是很简单的，她们只要有一间屋子，有个陪伴他的男人便够了，其它的都是假的。她们不喜欢大起大落和变故重重，你看像我这样，活得就真不像一个女人。”说罢，欲言又止。
史东亮此刻似乎觉察到了她内心其实一直非常疲惫，他又想象不出，她一个这样各方面条件都很优越的女人，有什么让她如此怀疑自己。他便轻声安慰着她说：“你应该对你现在的生活感到满意才行，当年你爸在煤矿牺牲后，你们母女俩无依无靠，你现在能混成这样子，还不知足吗？我可一直比你差劲多了，啥事也没办成，现在也不总嘀咕。”
朱忆婷听完他的话后，不知怎样就突然产生了一种害怕，她双手使劲抱了一下他的肩膀，璨然一笑说：“东亮，咱不说这些了。你看我们刚刚见面，总说这些不好，走，去前面超市看看吧，明天你就要走了，我再买点东西给你。”
史东亮笑着说：“不要买了，你看我行李包里都快塞不下去了。”
超市里正是购物的黄金时段，电梯上站满了人，导购员穿梭个不停。他们走上了二楼的鞋子世界，朱忆婷看上一双“袋鼠”牌的男式皮鞋，执意要替他买一双。史东亮忙推说不要买，再说价钱又要八百多元，太贵了。朱忆婷说，这算什么贵？还不够我一顿饭钱呢。史东亮推辞不过去，只好让她买了。
三楼尽是女式服装和佩饰，朱忆婷上来后，腿脚便加快了不少，拉着史东亮团团转，史东亮有陪云菲逛超市的经历，知道女人有时为了买一双袜子，考虑得是比盗窃作案前踩点还要周密。他陪着她在成衣区看完一遍后，朱忆婷依然兴致未尽，还要再回头走一遍，他便说：“我先在这休息一下，你再认真看看吧。”朱忆婷便又重新进去了。
史东亮坐在三楼电梯口的休闲区椅子上。休闲区玻璃的外面，便是喧闹的街市，各式灯光将整个城市妆扮得流光溢彩金碧辉煌。史东亮注视着窗外，看人头涌动车如长龙，突然就想起了云菲。他想，此时此刻，云菲也许正在他们租住的屋里，打扫卫生整理物品，亦或是一个人呆在家里静静地看书。他知道云菲不喜欢晚上一个人独自外出。他昨天中午一人呆在宾馆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给她，说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可能还要过两天才能回来。云菲嘱托他不要挂牵这边，虽然一个人在外面是显孤独，但好的销售员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我有时一走还大半个月呢。
史东亮漫无头绪的回想着从前，忽然记起这次出差还没给云菲买一件东西呢，他以前每去一座城市都会买点礼物送给她的。他已经买好明天早上七点的车票，现在不买就没时间了。他忙站起来重新走进售货区里，四周仔细一瞧，见依然找不着朱忆婷的人影，便在靠边身旁的围巾架子上，买了一条超薄的绿色丝巾。买好后，用手抓成一团，忙塞进皮鞋袋子的最下面，用鞋盒子遮住它，再将绳子又打个结。
当他做完这一切，重新回到休闲区椅子上坐定的时候，朱忆婷已经回来了。她手里扬着一件湖蓝色的女式上衣，笑意洋洋地对他说：“怎么样，这个颜色适合我吗？”
史东亮忙装作热情上涨的样子，接过那件上衣内外仔细翻看了，边看边说：“款式还不错，颜色再淡点就更好了。”朱忆婷说：“嘿，和我的审美标准还真离谙不了多少呀，可服务小姐说这种款式的上衣销得快，已没别的颜色了，我也特喜欢这种收腰的款式，就买了。”
他们边说边向收款台走去，史东亮说：“我还没买什么东西送你呢，这件衣服就由我来付钱吧。”朱忆婷兴奋的注视着他，特满足地笑着说：“你来付钱？你们挣那点工资太辛苦了，你不心痛，我还心痛呢，留着多寄点给家里吧。”朱忆婷在收款台前交款时，史东亮凑上前一看，发票上的价格吓得他直吐舌头――1488元！
第二天早上，朱忆婷很早便开车赶过来送他去车站。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别离，他们那种永远的约定才刚刚开始呢，可她们在车站分手时的那一份热烈和难舍难分，却超过了所有送别的人群。客车起动的时刻，望着朱忆婷离去的背影，史东亮的眼里竟多了一份凄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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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东亮有了朱忆婷的作伴后，早已将道明的人和事忘得一干二净。她们先去了鼓浪屿。这里河岸曲折逶迤，岩石起伏有致，礁石、峭壁、突峰相映成趣，各式建筑错落点辍，群群海鸥腾飞，组成一幅美伦美奂的海岛画卷。岛上的居民酷爱音乐，人们漫步在幽静的道路上，从洋楼绿荫中传来悠扬的琴声。也有那些不知名的南国花木，从宁静的小院里探出头来，荡漾着迷人的笑意和淡淡地花香。
朱忆婷这天着了一身的淑女妆扮，蓝色丝巾，绛紫衣裙，万千仪态中处处洋溢着女人的温情。两人行走在绿枝花丛之间，自然吸引了旁人好多探询的目光。他们也似全然忘却了各自沉重的心思，在窃窃私语和眉目传情之间，将如火的情怀尽情挥洒，将灿烂的记忆重新拾起，将醉心的笑容抹平伤痕。如同这岛上翩翩起舞赏山悦水的白鹭，陶醉在这藤蔓攀援花影绰约之中，世代相栖不肯远行。就在这一颦一笑怜爱倍增之间，两人的手很快便拉到了一起，没有一丝一毫的顾虑和羞怯，是那样的理所应当情景交融。他们都想说出来的一句话是――我们终于长大了！
鼓浪屿的景致，很多是以“园”来命名的。或是以园饰海，以海托园，如菽庄花园；或古今结合，借古立意，如纪念郑成功和人民医学家林巧稚的“皓月园”、“毓园”；或是科技领先，动静结合，如“琴园”。各自特色鲜明，又不失和谐。在他们每一个足迹所踏之处，一边是兴高采烈为景所动的欢娱和笑靥，一边却是默然无语时在各自心底升涌起来的担心和害怕。虽然他们都想让笑容和欢呼去冲散它，让这美若天宫的胜景的去驱赶它，可它的根底和基石却是牢固的。时空旋转的力量，已经将开始和过程都造化得这样多戕和残酷，而结尾却是谁都不敢认真细想的。她们就如同这鼓浪屿岛上人工砌就的各式雕塑，外表涂了颜料和刻意的装饰，有不同深刻的内涵，是细密、盈实、多彩和充满暇想的，而里面却是水泥砂石的混合物，是镂空、灰白、凌乱和毫无生机的。
她们在这个海岛上整整逛了一天之后，终于觉察到了身心的劳累。晚餐是在一个烛光闪烁音乐飘摇的咖啡店里吃的，她们点了牛排和各式面包，也有粽子和莲粥，两人在如梦迷离的灯影里，互相注视着对方，继续聊着逝水一般的往事，直到一点一滴一针一线，都如同桌上即将熄灭的蜡烛，全然耗尽。
接下来的两天，朱忆婷又陪着他去了万石山景区和白鹭州公园。“感情”这个东西，虽然看起来是那样的神秘和不可多得，可说白了，它就怕一个字――磨。它就如同儿时用脚踢的那只毽子，初开始时你怎么认真玩转都会掉在地上，但时间一久，它就会如影随形顺畅自如，缠着你不放了。
到了第四天的晚上，两人再在大街上漫步时，就已共同发现了一个真理――谁也离不开谁了。而离别从来便是伤怀的。虽然她们工作的地点都在一个城市，可朱忆婷因为公务还需要在厦门多停留几天，史东亮却要先回道明了。
朱忆婷说：“我一回去就会打电话给你，我们可以互相到对方工厂参观一下。”
史东亮不敢邀请朱忆婷去他的厂里，虽然从“公务考察”的角度来看是合情合理的，但他还是怕传到云菲的耳朵里去。他只是说：“我们这样的小工厂没什么好看的，那笔防护服在生产时我也一定会抓好质量，这点你放心好了。你每天这样忙，到时还是我主动找你吧。”
朱忆婷侧脸微笑着说：“道明那样一个巴掌大的地方，还愁我找你不着？只要你莫故意躲着就行。”
史东亮听后心里一惊，竟真有几份做贼心虚的感觉，忙接过她的话头说：“朱总可是财神爷，恭迎还来不及呢，谁敢躲啊？”
他们随着人群的涌动，走着走着就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广场，电视台正在录制国内一知名男影视演员的独家专访节目。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中学生正互相推挤着，盼星星盼月亮，欲一睹偶像风采。朱忆婷说：“走，进去看看吧，他也是我的偶像呢。”
史东亮没料到她混在商圈里，竟也有偶像，便说：“不要去了，他有什么好崇拜的？他们这一班人还不是靠一张抹了奶油的俏脸孔来吸引女人？你是从商的，要崇拜你也崇拜一个李嘉诚、比尔.盖茨什么的。”
朱忆婷抑头对他笑了一下，轻声回答说：“崇拜奶油脸孔怎么了？女人的要求其实都是很简单的，她们只要有一间屋子，有个陪伴他的男人便够了，其它的都是假的。她们不喜欢大起大落和变故重重，你看像我这样，活得就真不像一个女人。”说罢，欲言又止。
史东亮此刻似乎觉察到了她内心其实一直非常疲惫，他又想象不出，她一个这样各方面条件都很优越的女人，有什么让她如此怀疑自己。他便轻声安慰着她说：“你应该对你现在的生活感到满意才行，当年你爸在煤矿牺牲后，你们母女俩无依无靠，你现在能混成这样子，还不知足吗？我可一直比你差劲多了，啥事也没办成，现在也不总嘀咕。”
朱忆婷听完他的话后，不知怎样就突然产生了一种害怕，她双手使劲抱了一下他的肩膀，璨然一笑说：“东亮，咱不说这些了。你看我们刚刚见面，总说这些不好，走，去前面超市看看吧，明天你就要走了，我再买点东西给你。”
史东亮笑着说：“不要买了，你看我行李包里都快塞不下去了。”
超市里正是购物的黄金时段，电梯上站满了人，导购员穿梭个不停。他们走上了二楼的鞋子世界，朱忆婷看上一双“袋鼠”牌的男式皮鞋，执意要替他买一双。史东亮忙推说不要买，再说价钱又要八百多元，太贵了。朱忆婷说，这算什么贵？还不够我一顿饭钱呢。史东亮推辞不过去，只好让她买了。
三楼尽是女式服装和佩饰，朱忆婷上来后，腿脚便加快了不少，拉着史东亮团团转，史东亮有陪云菲逛超市的经历，知道女人有时为了买一双袜子，考虑得是比盗窃作案前踩点还要周密。他陪着她在成衣区看完一遍后，朱忆婷依然兴致未尽，还要再回头走一遍，他便说：“我先在这休息一下，你再认真看看吧。”朱忆婷便又重新进去了。
史东亮坐在三楼电梯口的休闲区椅子上。休闲区玻璃的外面，便是喧闹的街市，各式灯光将整个城市妆扮得流光溢彩金碧辉煌。史东亮注视着窗外，看人头涌动车如长龙，突然就想起了云菲。他想，此时此刻，云菲也许正在他们租住的屋里，打扫卫生整理物品，亦或是一个人呆在家里静静地看书。他知道云菲不喜欢晚上一个人独自外出。他昨天中午一人呆在宾馆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给她，说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可能还要过两天才能回来。云菲嘱托他不要挂牵这边，虽然一个人在外面是显孤独，但好的销售员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我有时一走还大半个月呢。
史东亮漫无头绪的回想着从前，忽然记起这次出差还没给云菲买一件东西呢，他以前每去一座城市都会买点礼物送给她的。他已经买好明天早上七点的车票，现在不买就没时间了。他忙站起来重新走进售货区里，四周仔细一瞧，见依然找不着朱忆婷的人影，便在靠边身旁的围巾架子上，买了一条超薄的绿色丝巾。买好后，用手抓成一团，忙塞进皮鞋袋子的最下面，用鞋盒子遮住它，再将绳子又打个结。
当他做完这一切，重新回到休闲区椅子上坐定的时候，朱忆婷已经回来了。她手里扬着一件湖蓝色的女式上衣，笑意洋洋地对他说：“怎么样，这个颜色适合我吗？”
史东亮忙装作热情上涨的样子，接过那件上衣内外仔细翻看了，边看边说：“款式还不错，颜色再淡点就更好了。”朱忆婷说：“嘿，和我的审美标准还真离谙不了多少呀，可服务小姐说这种款式的上衣销得快，已没别的颜色了，我也特喜欢这种收腰的款式，就买了。”
他们边说边向收款台走去，史东亮说：“我还没买什么东西送你呢，这件衣服就由我来付钱吧。”朱忆婷兴奋的注视着他，特满足地笑着说：“你来付钱？你们挣那点工资太辛苦了，你不心痛，我还心痛呢，留着多寄点给家里吧。”朱忆婷在收款台前交款时，史东亮凑上前一看，发票上的价格吓得他直吐舌头――1488元！
第二天早上，朱忆婷很早便开车赶过来送他去车站。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别离，他们那种永远的约定才刚刚开始呢，可她们在车站分手时的那一份热烈和难舍难分，却超过了所有送别的人群。客车起动的时刻，望着朱忆婷离去的背影，史东亮的眼里竟多了一份凄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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