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论印、青田 下
面对着萧灼，南宫醉歌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势和威压此刻表现的是淋漓尽致，她斜倚在藤椅之上，一根雪白柔腻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而那双会说话的漂亮眸子，则是盯着萧灼的眼睛，似乎要看穿他一般。
鉴定区里的鉴定师们一个个伸着头，没有一个人猜得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们很确定，十分的确定。
那就是每当南宫醉歌摆出这副架势的时候，那肯定有人要倒霉，三个月前鉴定部有个负责人就是这种情形之下，当着一众鉴定部员工的面被横扫出公司。
当时的南宫醉歌，也是坐在这张藤椅上，同样的眼神，同样的动作，之后小手一挥，那人迅速卷铺盖滚蛋。
“谁能告诉我，这他妈怎么回事！”面对着南宫醉歌这种眼神，萧灼百思不得其解，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自己似乎真没惹到她。
看看面前这俩美女，一个董事长暗藏杀机，一个高级助理杀机隐现，这究竟什么状况。
“季叔，有事么？”萧灼终于是忍不住了，就算是公司老总，那也是得让人开口说话吧，这时候还得靠老爷子给缓和一下气氛。
只是季老爷子这时候也是笑的很有意味，手指一指身旁的南宫醉歌，而后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喝起来，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当时怎么想的。”终于，南宫醉歌开口了，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语气淡的如同白开水。
“什么怎么想的，南宫董事长，您能说明白点么？”萧灼无语，这女人和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一样，那叫一个惜字如金，似乎多说一句话都会要了她的命一样。
“你别装蒜了，害我一而再再而三修改出行计划还不就是你，你赶紧说说理由，让我的那些计划‘死‘个明白！”
罗薇薇在一旁紧皱着眉头，这家伙还真是会装啊，你看他现在表现得，跟小白菜还清白。
“小萧，就是你说的青田石的事情，你的意见我已经转达给醉…呃，我已经转达给董事长了。”
季岩看这三个年轻人这么谈下去，似乎没有个头绪，当下苦笑着给萧灼说道，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
“青田石，季叔，那不是您让我说的么，这跟公司没什么关系吧？董事长，我没损害公司利益吧？”
萧灼觉得事情有点不大对劲，似乎老头子大清早问自己的那些问题是有目的的，转念之间，萧灼心里有了一丝明悟：难道南宫醉歌昨天所说的神秘任务，跟这些印石有关？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肯定之前公司制订了拍卖计划，需要到外地采购一批极品印石，这其中必然是包括田黄石、鸡血石和青田石，而且看南宫醉歌和罗薇薇现在的表情，似乎之前要选的不是青田石。
靠！我被这老头子害了。
一瞬间，萧灼恍然大悟，眼睛看向一旁的季岩，谁知老爷子如同早就料到一般，低着头翻着书，就是不看他。
“你当然没有损害公司的利益，只是你没有想到，你的一番论述，让岩叔改变了原有的计划。既然这个意见是你提出来得，那么我想问一问，你对青田石了解多少？你知道现在青田石的储量和开采难度么?如果是公司去青田地区采购的话，你有多少把握收到足够的极品青田印石？这些，你考虑过么？”
南宫醉歌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里这时候跟数九寒天里下了霜一样，一个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让站在一旁的萧灼觉得铁树都开了花，原来这女人有时候这么能说，这都比上十万个为什么了。
“我不知道，当然也没考虑过。”摇了摇头，萧灼很诚实的说道。
“你这什么态度。”没等南宫醉歌发话，罗薇薇在一旁出声喝斥道，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平日根本就不易被影响的情绪竟然被这小子弄得有些失衡。
罗薇薇是有些心疼南宫醉歌，面对来自燕云拍卖的压力，这个她跟了好多年的小姐连续几天多方考察信息，还亲自去了一趟浙江昌化。本来都和那边的供应商咨询好了一些交易事项，没想到被这个突如其来冒出来的小保安几句话就把计划全部打乱，偏偏季岩季老爷子还这么固执的坚持他的意见。
“罗助理，我只是一个小保安，季叔让我说一下意见，我自然不能揣着明白当糊涂。当时季叔也只是问我的意见而已，我并不知道这些意见能够左右公司高层的一些经营计划。”
面对罗薇薇的态度，萧灼浑然不惊，脸色轻松的就事论事的摆出了自己的道理。
这一幕一丝不落的都落在了外人眼中，这下，外面鉴定区里可是炸开了锅，刚才罗薇薇那声喝斥可是声音不小，但看人家这个小保安，脸色都没变一下。一时间，大家都在猜萧灼的背景，毕竟这年头小纨绔公子哥为了追女人，什么事情都想得出，千秋拍卖的老总南宫醉歌那是燕京出了名的漂亮美女，为了得见芳容一面混进公司耍耍也不是不可能。“薇薇，他说的有道理，他的身份，确实没必要考虑那么多。”
南宫醉歌看了看身边的罗薇薇，提醒了她一句，作为一个助理，罗薇薇的表现，让南宫醉歌觉得有些过头。
沉默了片刻，南宫醉歌抬起头来看向萧灼：“坐下说话。”
坐就坐，还怕你在凳子地下搞恐怖袭击啊，萧灼撇了撇嘴角，直接一屁股坐在南宫醉歌对面，看了看季岩笑道：“季叔，能不能给杯茶喝，刚出了一声冷汗。”
季岩一乐：“喝吧喝吧，这里有一壶呢。”
罗薇薇那个气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助理和保安谁的职位大一些，这时候她都有些拿不准了。自己在边上站着‘听讲’，人家已经和董事长平起平坐，安安稳稳的喝起了茶。
“喝死你！”罗薇薇站在一边，心里念起了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直到萧灼一杯茶喝完之后，南宫醉歌方才开了口：“既然岩叔想要你陪他一起出去采购，那我也就不瞒你，这次的计划是因为三个星期之后，燕云拍卖公司要举行一场国内最大的‘印石之宝’拍卖会，届时将会拍卖数量众多的田黄石。千秋拍卖做出应对，打算采购一批极品的鸡血石印石，组织一场同类规模的拍卖，而今早因为你的意见，岩叔改变了原有的计划，建议我改换青田石作为主拍印石。”
南宫醉歌这番话，萧灼默默的听着，不过有四个字却是格外的刺耳。
燕云拍卖！李文博的燕云拍卖公司！
萧灼想到这一世总有一天会跟燕云拍卖产生瓜葛，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看着萧灼脸上莫名其妙的露出一丝诡异的表情，南宫醉歌皱起眉头，心中有些不快，对方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一时间，南宫醉歌有些恍惚，这么多年来，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唯一一个面对自己时依然有些漫不经心的男人。
“你有没有在听，说说你的看法。”南宫醉歌脸上没什么表现，依旧如常的平静。
“董事长，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不过这看法跟公司的计划无关。虽然目前而言，青田石或许不如田黄石名气大，但我想燕云拍卖公司，未必就是采购到了极品的田黄冻石。季叔在行里看东西看物件眼力最毒，我想如果到青田的话，说不好就能采购到极品冻石。”
显然，在听到燕云拍卖四个字之后，萧灼的语气严肃认真了许多。
“小萧，话不要说的太死，冻石这种东西，那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么，即便是有，只怕人家也不会轻易出售。就江浙青田和封门目前开采的矿脉而言，冻石是几乎绝迹，很难发现。”
季岩见萧灼说的有些乐观，连忙是出言提醒。
“季叔，即使是去采购鸡血石，想要弄到极品的‘大红袍’，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吧。”萧灼笑了笑，随声反问道。
季岩点头：“那是，大红袍一样是鸡血石中的极品，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宝。”
“所以我坚持我的看法，鸡血为印后，田黄为印帝，自古后难压帝，从称呼上就矮了一截。而青田石是石中君子，君子浩然正气，可以不畏帝，所以我还是看好青田石，我坚信，青田石最近几年一定会价格大涨！”
萧灼不知道哪里的来的底气，毫不犹豫的迎上了南宫醉歌那双逼视而来的眼眸。
“岩叔，你一定是认同他的看法了？”南宫醉歌心里盘算着，再次看向季岩，得到是季岩不加思索的肯定答复。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这样，青田那边我们没有去联系，具体的状况还不清楚。三天后，岩叔由你带队赶赴江浙青田，采购青田石。但是一旦情况不乐观，一星期后，马上转向昌化，这是我刚才思索后给出的最后方案。”
南宫醉歌终于是给出了自己的最终决定，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在各种情况下都能保持着冷静的思考状态，直到此刻仍然想出了两全其美的策略。
见状，萧灼也是出了一口气，这一顿如同逼供一般的谈话，比当初大学逃课被学院院长抓住训话更可怕。
罗薇薇在一旁撇着嘴，觉得站的脚跟都有些发麻，看着一脸轻松状舒了口气的萧灼，心里恨不得给他两脚。不过她心里也是期盼着千秋这步棋能够走好，不然之后的脚步，会被燕云拍卖越拉越远。
离开鉴定大厅的时候，罗薇薇咬牙切齿的对着萧灼放了一句狠话：“这次计划要是出了问题，回头你等着我用‘满清十大酷刑’把你人间蒸发！”
萧灼苦笑…
有悍主，必有狂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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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定区里的鉴定师们一个个伸着头，没有一个人猜得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们很确定，十分的确定。
那就是每当南宫醉歌摆出这副架势的时候，那肯定有人要倒霉，三个月前鉴定部有个负责人就是这种情形之下，当着一众鉴定部员工的面被横扫出公司。
当时的南宫醉歌，也是坐在这张藤椅上，同样的眼神，同样的动作，之后小手一挥，那人迅速卷铺盖滚蛋。
“谁能告诉我，这他妈怎么回事！”面对着南宫醉歌这种眼神，萧灼百思不得其解，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自己似乎真没惹到她。
看看面前这俩美女，一个董事长暗藏杀机，一个高级助理杀机隐现，这究竟什么状况。
“季叔，有事么？”萧灼终于是忍不住了，就算是公司老总，那也是得让人开口说话吧，这时候还得靠老爷子给缓和一下气氛。
只是季老爷子这时候也是笑的很有意味，手指一指身旁的南宫醉歌，而后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喝起来，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当时怎么想的。”终于，南宫醉歌开口了，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语气淡的如同白开水。
“什么怎么想的，南宫董事长，您能说明白点么？”萧灼无语，这女人和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一样，那叫一个惜字如金，似乎多说一句话都会要了她的命一样。
“你别装蒜了，害我一而再再而三修改出行计划还不就是你，你赶紧说说理由，让我的那些计划‘死‘个明白！”
罗薇薇在一旁紧皱着眉头，这家伙还真是会装啊，你看他现在表现得，跟小白菜还清白。
“小萧，就是你说的青田石的事情，你的意见我已经转达给醉…呃，我已经转达给董事长了。”
季岩看这三个年轻人这么谈下去，似乎没有个头绪，当下苦笑着给萧灼说道，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
“青田石，季叔，那不是您让我说的么，这跟公司没什么关系吧？董事长，我没损害公司利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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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肯定之前公司制订了拍卖计划，需要到外地采购一批极品印石，这其中必然是包括田黄石、鸡血石和青田石，而且看南宫醉歌和罗薇薇现在的表情，似乎之前要选的不是青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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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萧灼恍然大悟，眼睛看向一旁的季岩，谁知老爷子如同早就料到一般，低着头翻着书，就是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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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醉歌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里这时候跟数九寒天里下了霜一样，一个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让站在一旁的萧灼觉得铁树都开了花，原来这女人有时候这么能说，这都比上十万个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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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助理，我只是一个小保安，季叔让我说一下意见，我自然不能揣着明白当糊涂。当时季叔也只是问我的意见而已，我并不知道这些意见能够左右公司高层的一些经营计划。”
面对罗薇薇的态度，萧灼浑然不惊，脸色轻松的就事论事的摆出了自己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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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醉歌看了看身边的罗薇薇，提醒了她一句，作为一个助理，罗薇薇的表现，让南宫醉歌觉得有些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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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在听，说说你的看法。”南宫醉歌脸上没什么表现，依旧如常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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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在听到燕云拍卖四个字之后，萧灼的语气严肃认真了许多。
“小萧，话不要说的太死，冻石这种东西，那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么，即便是有，只怕人家也不会轻易出售。就江浙青田和封门目前开采的矿脉而言，冻石是几乎绝迹，很难发现。”
季岩见萧灼说的有些乐观，连忙是出言提醒。
“季叔，即使是去采购鸡血石，想要弄到极品的‘大红袍’，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吧。”萧灼笑了笑，随声反问道。
季岩点头：“那是，大红袍一样是鸡血石中的极品，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宝。”
“所以我坚持我的看法，鸡血为印后，田黄为印帝，自古后难压帝，从称呼上就矮了一截。而青田石是石中君子，君子浩然正气，可以不畏帝，所以我还是看好青田石，我坚信，青田石最近几年一定会价格大涨！”
萧灼不知道哪里的来的底气，毫不犹豫的迎上了南宫醉歌那双逼视而来的眼眸。
“岩叔，你一定是认同他的看法了？”南宫醉歌心里盘算着，再次看向季岩，得到是季岩不加思索的肯定答复。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这样，青田那边我们没有去联系，具体的状况还不清楚。三天后，岩叔由你带队赶赴江浙青田，采购青田石。但是一旦情况不乐观，一星期后，马上转向昌化，这是我刚才思索后给出的最后方案。”
南宫醉歌终于是给出了自己的最终决定，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在各种情况下都能保持着冷静的思考状态，直到此刻仍然想出了两全其美的策略。
见状，萧灼也是出了一口气，这一顿如同逼供一般的谈话，比当初大学逃课被学院院长抓住训话更可怕。
罗薇薇在一旁撇着嘴，觉得站的脚跟都有些发麻，看着一脸轻松状舒了口气的萧灼，心里恨不得给他两脚。不过她心里也是期盼着千秋这步棋能够走好，不然之后的脚步，会被燕云拍卖越拉越远。
离开鉴定大厅的时候，罗薇薇咬牙切齿的对着萧灼放了一句狠话：“这次计划要是出了问题，回头你等着我用‘满清十大酷刑’把你人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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