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_退圈后我靠厨神系统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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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这种冷酷的神色让顾川打了个哆嗦。

  少年人的目光更往上去,与这不知底细的夫人的目光相遇,看到她高而纤细的睫毛颤了颤。

  而她的脸上则挂着点若有若无的笑,会让人想到和蔼的贵妇人。这叫顾川心中生出几分好奇,盯着她,脱口而出:

  “请问,您就是我母亲曾经的老师吗?您看上去非常年轻……”

  顾川说着,有些迟疑:

  “不像我母亲那一辈的人。”

  尾桐夫人没有直接回答,反倒说:

  “丽川老了吗?”

  “比您看上去,要老一点。”

  “这样呀……确实是这个年纪了。”

  尾桐夫人在走路的时候,会发出金属打在地上的声音。她一边说话,一边绕了顾川一圈,以一种更富侵略性的目光打量这个看上去温顺干净的男孩。好一会儿,她又说道:

  “确实,你母亲在一百五十六个节气前,曾在我这里学艺。我和她的关系很好。”

  她说。

  她往陈列架另一侧走,顾川跟在她的身后,很快见到这房间的中一角,有一片大空地。空地上摆着尾桐夫人的书桌和沙发。

  她轻轻坐在沙发上,又饶有意味地回问道:

  “丽川有提起过我吗?她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川立在一米开外,双目闪闪,直言道:

  “我的母亲直到叫我进城前,她没有提到过你,也没有说过关于你的事情。”

  “原来如此……”

  尾桐夫人靠在沙发背上,若有所念地垂头自语。

  墙上挂着一幅画。画面中央的是一处落日城的墓地,到处插着白桦木的牌子和白色的丝带。上千的士兵在画面的周遭,正装军服,一个个垂头,画清楚的几张脸都分外忧郁。

  顾川想这是张战争的画。

  那时,尾桐夫人抬起头来,说:

  “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说完的瞬间,顾川还不解其意,只发觉自己脚底忽然一空,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尾桐夫人衣服的底部伸出,直至捆在他的腰上,把他往尾桐夫人那边扔去。说时迟,那时快,顾川根本反应不过来,就在瞬间,一股奇异清香的气息已吐在他的耳边。

  “真不错。”

  尾桐夫人用一种打量货物的眼神看他。

  他被被尾桐夫人以不知名的手段拎在空中,靠在她充气般的衣服上。他刚想说话与挣扎,尾桐夫人便一手掐住他的腮帮子,指甲在少年人干净的脸蛋上留下鲜红的印记。他完全无法反抗,只能随着这手的转动被迫转动自己的头部,直到双眼再度与尾桐夫人的目光正对。

  凌于半空的虚无感与不能动弹的无力感让顾川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尾桐夫人从棺材服缝隙中伸出来的纤手戴着黑丝的手套。手套紧紧贴合皮肤,却在掌骨部分各设破洞,叫顾川看到其中有并非是肉的……光泽的闪烁。

  这是某种……超凡的力量,赐予了尾桐夫人以超乎想象的膂力。

  “你的眉眼很像丽川,真不错。”

  她又说道。

  尾桐夫人的吐字好像自带一种芬芳,听起来亲切得紧。唯独双眼眯起来的时候,狭长而恶毒,如鹰视蛇顾。

  顾川被按住双颊,发不了声,只能在闷哼中涨红自己的脸,叫尾桐夫人几声愉快轻笑。随后,她松开了掐住腮帮子的手,同时圈在顾川腰上的某种绳子的东西一松。

  顾川两脚才能踩在地上,两步踉跄,在向后的过程中,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要做什么?”

  少年人不禁高声疑问。

  谁知尾桐夫人高高在上的脸上,夹带着一种无言的轻蔑:

  “不碍事,不碍事,只是看看你的身子骨而已,你的母亲和你的父亲在那偏僻的乡下,把你生下来,也把你的身子骨养得很好,我很喜欢,自是愿意教你的。”

  这并非常物的妇人从不在乎任何下位者的意见,只是自顾自地按照自己的意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是个……可怕的特权者。

  顾川意识到这点的同时,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有指甲擦出的血痕。

  尾桐夫人继续观察顾川,只觉得这少年人陷入慌张的样子与当初丽川做实验的样子相似,心中一荡,自顾自地发出一阵轻盈的笑声。

  可顾川的心情完全不同,尾桐夫人越笑,他就越生恐惧。

  尾桐夫人也没笑多久。只一会儿,她便想起这人究竟不是丽川,是有不知名男人的血脉的,忽而索然无味,乍然而停,向外呼声:

  “桐实,在吗?”

  “我在。”

  “进来吧。”

  “是,夫人!”

  从书架的丛林里,走来那个之前领着顾川的少女侍从。

  她的名字叫做桐实,这是尾桐夫人给她取的名字。

  “给他安排一个房间,以后他就是你的师弟了。”

  “好的。”

  那位叫做桐实的侍从,匆匆走来,看到顾川不忿的表情,知道尾桐夫人肯定又喜怒无常、对他做了点什么,牵起顾川的手,就要把他拉走。

  她还在顾川耳边轻声道:

  “别说话了,师弟!现在已经没事了。夫人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她对你做的事,没必要放在心里,以后我替你好好埋怨埋怨她。”

  只是顾川好像没有听到似的,摇了摇头,拒绝了桐实的牵手。

  桐实又连忙打眼色,觉得这男孩脾气深藏不漏,小声说:

  “别气鼓鼓的……别生气。”

  只是这时,顾川自顾自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子上的灰,平静地问道:

  “请问母亲的信上是怎么说的?”

  尾桐夫人也站起身来,居高临下。说道:

  “丽川希望我能收你为徒,在城里好好照看你。呵呵,我出于以前的情谊,自当答应,你不必忧虑……我自会好好对待你。”

  顾川不卑不亢地说:

  “抱歉,尾桐夫人,母亲写信时,不准我拆开,所以我不知道信里内容,因此可能教你误会了。那是母亲的意思,还不是我的意思。”

  尾桐夫人眉毛一挑,笑意盈盈:

  “那你是什么意思呀?”

  “家母既然给您写信,我自然就是把母亲的信送到这里,别无他想。现在,尾桐夫人,请放我走吧,我的朋友们一定在等我回去了。”

  这就叫尾桐夫人嘴角咧开了。她走前两步,弯腰与顾川目光相对,重又伸手,抓住顾川的下巴:

  “哦……”

  这陌生人无所顾忌的肢体接触让顾川一阵抖颤。尾桐夫人的手是冰凉的。

  顾川的心速因紧张加快了,他突然想到这种拒绝本身也是冒犯的。但他强撑着,目光不偏不倚,照旧对视。而尾桐夫人分明从这不情愿总看到了过去丽川的影子。她心中一震,放开抓住顾川的手,抬起头来,转目远处三战的壁画,轻声说:

  “莫非是我刚才弄疼你了?所以你在犯这小孩脾气。”

  桐实站在一边,看这两人说话,额头上泌出细细汗水。

  “并不是这样的,我从不说谎。”

  顾川不承认这是犟气。而是他经过考虑的结果。

  他想尾桐夫人就和他进门前想的一样……是一个拥有特权的、喜怒无常的、可怕的女人。

  明面上,他只道:

  “只是真的,母亲的意思真不是我的意思。我也确实有约,假如母亲冒犯了你,我也实在对不起。对不起啦!”

  他弯下腰来,鞠躬道歉。

  道歉完了,抬起眼来,他看到尾桐夫人直挺挺站着,腰板挺得很直,就好像更高了点。

  挺得这么直,站得那么高,不会感觉孤独吗?

  他想。

  尾桐夫人的头发盘在脑后,犹如螺髻,不作任何刘海。她的额头白洁干净,而五官清晰美丽,似笑非笑的时候,在如今,没人能看出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好一会儿,她没有回答。

  只是地板发出了咯咯作响的声音。

  顾川往下一瞥,见到尾桐夫人衣服底下的地板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痕。这女人的力道必定有超凡的构造。

  可他不想服软,就抿着嘴,站在那里,僵持了很久。而地板不停地在尾桐夫人的脚下开裂。

  最后,尾桐夫人说道:

  “桐实,放他走吧。”

  桐实连忙答是,引着顾川,就往外走了。

  穿过那熟悉的廊道时,桐实对顾川说:

  “其实尾桐夫人真的是个好人,她不会真的伤害你的。”

  顾川只是调侃道:

  “首先,你说的,我不能确信呀,万一尾桐夫人只是不会伤害你呢?也许你对尾桐夫人来说,是个重要的、无可替代的学徒呢?”

  昏暗中,桐实不知怎的,俏脸一红,嗫嗫嚅嚅地反驳道:

  “不是这样的!”

  “其次呢?”顾川笑着说,“我想活得自在一点,实在不想像你一样,苦苦伺候一个主人呀!哪怕伺候一个主人……能带给我无穷好处,对我来说,也别无可能。任何人于我,都是平等的。”

  这话就叫桐实寂静下来。

  “你……”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道:

  “你真奇怪……和我见到的城里的人都不一样。”

  “城里的人怎么了?”

  桐实不多说了,只叹气道:

  “那你没人庇护,在落日城里一定会过得很难的。”

  走到接近门口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黯淡,木匠还在外面等待。桐实看到顾川要走了,迟疑道:“稍等一下。”

  “怎么了?”

  “虽然只当了几个瞬间的师姐弟,但有事情的话,可以在日落时候来市场找我,我一般会在这时候采购物资,也许我能给你一些帮助。”

  她原来以为自己可以多个师弟,多个伴的。

  现在,她又变回一个人伺候尾桐夫人了。

  木匠不解地看向他们。顾川笑道:

  “那谢谢你啦,桐实,你是个好人。”

  “其实你不用太在意那个举动的,这只是老师心情冲动。她总是有些心情冲动的。”桐实又替尾桐夫人解释道。

  顾川笑笑:

  “但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呀!”

  桐实就不说话了,只目送木匠和顾川远去。

  桐实再回到书房时,尾桐夫人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倒了一杯清酒。那时候,她正举着酒杯,对着灯下自己的影子,一动不动。

  “夫人,你今天怎的这么恼火?这真不像平时的你。”

  桐实一边估计裂开的地板的修补成本,一边轻声说道。

  尾桐夫人轻酌一口后,道:

  “桐实,因为许多事情,你不知道,许多事情,你没经历过,也不会懂得。”

  桐实这就升起疑惑,忍不住问道:

  “这是和丽川女士有关吗?”

  “是的,是有关的。”尾桐夫人放下酒杯,等桐实上前斟酒,在醺醺醉意中言语,“丽川向我求学的时候,我还藉藉无名,奇物移植的可能都还没摸透,只能骗骗从其他地方迁来落日城的边民,靠自己的祖宅,假装是个了不起的医生,来收学费,叫他们干活来过活。而,桐实,你那时候在哪里,我还不知道呢。”

  桐实温顺地笑了笑。

  尾桐夫人不知为何,逐渐失魂落魄:

  “丽川原来不叫丽川,她只有小名,她的大名丽川是我取的,意思是映照在河水中的灿烂阳光。”

  尾桐夫人那时候出了一次严重的医疗事故,把一个阳痿的贵族给治死了,差点没被那贵族愤怒的老妈活活打死或卖进妓院里。她是靠了祖上的人脉才勉强脱身,那些亲戚为她摆平这件事后,也不联系她了。接着,她身边的学生也全都走光,只有丽川没走,还安慰她、她的研究一定会成功。

  那时候的尾桐夫人一直以为丽川会是她最好的也是最棒的弟子,也是朋友,像亲人,也一定会陪她一起走向成功。

  她甚至有点闲钱就给丽川发学徒工资,这都比丽川交的学费多了——她生怕丽川离开自己。

  结果,就在那一百五十六个节气前,丽川把自己的学徒工资都还给了她,原来她一分钱没花,然后笑着跟她说:

  “尾桐,尾桐!父母要带我离开落日城,要去开辟一片新土地啦!”

  “这什么意思?”

  尾桐那个时候正在做药物的翻捣。

  “我要走啦!”

  丽川说。

  尾桐立刻愣住了,木讷地点了个头,手上的捣杵砸在了自己的手上都不知道:

  “啊……哦,好的。那你们要去多久啊?”

  她还记得丽川那时候的表情,带着点笑容,温柔地、平静地说道:

  “要去很久很久,可能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

  “我妈妈已经为我找好了丈夫……是以前指腹为婚的!这是父母的意思,我要结婚了,可能就要一直住在那里了,我希望走前,你可以参加我的婚礼……肯定很朴素,不会豪华,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参加。”

  “哦,哦……哦……”

  她迷惑地看向丽川,好像不解这简单的词的意思,仿佛在第一次学习落日城的语言的时候,茫然得像是个孩子。

  过了那么多年,她以为她已经忘记了。

  要知道,谁都会说大话。总有人说时光能抹平一切的伤痛。

  结果,那么久,她还是没忘记。

  桐实斟好了酒。尾桐再度举起酒杯,仿佛在邀约身前琳琅满目的书籍,失魂落魄地说道:

  “真是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桐实举着酒壶,看到丽川的信正平放在桌上。信纸上的最后一段用娟秀的笔迹写着:

  最后,谢谢你,尾桐老师,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愉快。嗯,就说到这里为止了,希望小川不给你惹麻烦。他是我一辈子的宝物……请好好对待他,这是我一生……最重要的请求!还有,再见啦!

  尾桐夫人一饮而尽,随后放下酒杯,凝望玻璃酒壶中自己模糊的倒影,说:

  “你明天给我打听打听这群日照村的来客吧。那个叫做顾川的男孩,要是遇上了麻烦,你也可以帮帮他。”

  桐实知道这是尾桐夫人不忘旧情,咬着唇,心底莫名酸意。她低着头,问:

  “那您就这样放他走了吗?夫人。”

  尾桐家的力量也是不能顾及外头的。

  那女人解开宽大的棺材服,露出自己完美的白皙的肩膀来。她回头,凝望低下头的桐实,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我做的事情就是这样的,难道你有什么不满吗?”

  随后,困眼微睁:

  “他要是死了,也就是死了,我对丽川也无需做任何交待。”

  而这时,走在路上的木匠已经知道顾川拒绝了尾桐的邀约。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叫他一拳头敲在顾川头顶。

  “疼的呀!你做什么呀,大叔。”

  尾桐夫人的是顾川想拒绝却无法拒绝的举动。

  而木匠所做的是顾川能反抗,却不反抗的举动。

  木匠说:

  “你拒绝了?为啥啊!这多好的机会啊!你错过了,在这城里,你就很难找到这么好的地方的!”

  顾川哈哈笑了几声,没怎么回答,搪塞过去。

  木匠又问:

  “川子呀,那你之后还要留在城里吗?”

  “留的,留的,城里机会多嘛,我想多见识见识。”

  他一边答,一边眺望四周那些各不相同的建筑,还有日照河分流的涓涓流水。

  云层很快彻底遮蔽天光,晷塔的钟刻已经行至休息的时间。天色黯淡下来的瞬间,顾川那些路边粗大乔木的枝干上磷光闪闪,忽地放起光芒,把前路照亮。

  一时夜光梦幻,确是异境他乡。

  租屋里,其他人都在等木匠和顾川,小小的桌子上,摆满了他们从村里带来的便携果干与肉干。他们已经买了灯,并点起了灯。

  “你们回来啦,要吃饭啦!”

  说话的是那个叫山桃的女孩。

  “不过在吃饭之前,我有个好东西给你看看。”

  她对顾川说。

  “是什么好东西呀!”顾川好奇道。

  山桃展开双手,手中是一只已经死去了的蛾。翅膀是一种美妙的月黄色,还有好看的斑点和彩纹,被山桃夹在不知哪里找来的小铁板中。

  “这是之前我发现的。看你在外面走了很久,就送给你吧!”

  藏在这屋子里的虫子可多了。

  不过蛾子是很傻的,总会自己往光源上扑。

  “谢谢你啦!”

  顾川惊喜地叫出来,捧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把它夹进母亲给他的书里,然后就加入了这小小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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